云中的世界

可能是海拔高的缘故，相较淮北平原，无论阴晴还是雨雪，内蒙古的天空都更加魔幻。特别是有时候明明阴云密布，天空都快被黑色的幕布拉严了，还是会有一方虽不大却足以看见的晴空跳入你的眼帘。她明显要高于本该严丝合缝、漆黑一片的天空，里边蓝天白云相间，看起来特别诡异，又特别养眼，让人不得不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。

最近看了很多猫腻的小说，《庆余年》《间客》《择天记》《将夜》《大道朝天》等，用作者的话说，写的就是爽文，作者也的确刻意在通过一个又一个高潮的设置，让阅读者无限接近这份爽的体验。这当中，你明明知道这样是不存在的，那样是不合理的，这些过程是违背常识的，那些结果是太过违心的，却乐于随之起舞，乐于被这种爽爽的感觉淹没。这份感觉就像在一个黑云压城的天气里所看到的那方晴空，令人因奇异而咋舌，因美丽而着迷。

无论是真实的历史，还是演义小说，皇权都是无敌的存在，即便是拥有绝世武功的“大侠”，虽有“犯禁”之心，一旦触犯皇权制定的规则，也只能头破血流、铩羽而归。而在猫腻的笔下，虽然鲜有成为皇帝的，却有很多主角凌驾于皇权之上，成为规则的制定者、规则的监督者、规则的利用者，甚至兼而有之。拿《庆余年》中的范闲来说，作为皇帝的私生子，在斗死老皇帝后，不是将皇权紧紧握在手中，而是把其交给了三皇子，成为皇帝的三皇子屡屡想将范闲不是皇帝、胜似皇帝的权力收回，却在范闲提前织就的关系网中一次次碰壁，还得恭恭敬敬地待之师礼，不得不让他成为独立于皇权之外的存在；而《择天记》中的陈长生修的是顺心意，不顺心意，师徒都可以反目，礼法都可以不尊，好在屡遇贵人，最后误打误撞竟成了可以与皇权分庭抗礼的教宗，而且为了顺心意，教宗之位也是轻易拿下，最后竟挂冠去探索另一个世界了。他这样，最疼他的皇帝师兄不愿意了，到处放话，你得回来啊，你不回来做教宗，做皇帝，我探索另一个世界的梦想可就破碎了，你别忘了，我修的也是顺心意啊。

还有《大道朝天》里的井九，原本是景阳真人的他就要飞升了，却被已然飞升的白仙姑摆了一道，不得不化为剑身井九重新开始修炼。因为道不同，他在飞升之际弃挚爱的道侣于不顾，带领师侄把师兄投入了狱中，利用冰雪女王扫除了最大的成仙障碍，可飞升后一看，所谓仙界，只是被自己的祖师控制的另一个世界，经过一番“欺师灭祖”，在“仙界”无敌的井九秉持着自己的大道，又飞升了！

《大道朝天》中，也有皇权的存在，但与井九本来就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，而且早就在飞升成仙上达成了共识，自然不会给他使绊子。《间客》的主角许乐也是帝国的皇太子，只是刚一出世就被投送到了另一个敌对世界等待唤醒了，即便后来他知道了这一身份，因为更喜欢曾经生活的世界，就留在敌对世界按自己的心意过起了小日子，而敌对世界前皇太子，在过足了总统瘾后，和书中两个具有超能力的前辈，竟然乘坐星际飞船去往了祖星地球，还偶遇了《庆余年》中的五竹，不得不令人叹服于作者的脑洞大开、草灰蛇线。

中国人看小说，都喜欢看喜剧结尾，无疑，猫腻的小说迎合了这一心理，不然，按照他们在书中的大杀四方，以常理推断，不是被阴谋阳谋杀死，就是惶惶如丧家之犬地四处躲藏，哪能像书里写得那样自由自在呢。没看野史里，郑和下西洋都被说成在寻找建文帝，李自成都出家当了老和尚吗！

看猫腻的小说，就像看阴天里那个云中的世界，不合常理，却令人爱、令人爽，让人对那一方世界充满了探究的欲望和无尽的遐想。

作者单位：内蒙古鄂尔多斯市准格尔旗龙口镇智能公司麻地梁煤矿宣传部